除了祝福,还有惋惜!
诗人裴多菲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这是诗人对自由的诠释,讴歌和追求。
那么,自由,究竟又是什么呢?答案总是千人千解,东西有别。
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两个因爱受伤的女人,一群被迫失去父爱的子女,组成了人世间一串不堪回首的记忆。
岳父,一个陌生的称谓,打从他进入我生命中的第一天开始,就是一个沉默不语的身影,总是含笑地望着我,却又不发出片言只语。是不善言辞?腼腆含蓄?抑或不愿宣泄心中秘密?我只知道,眼前这个壮硕的中年人,是一个心地善良,感情深藏的长者。
迎娶他的女儿为妻后,和岳父直接面对面交谈的机会不超过十次,言谈话语间,却让我知道他有多么疼爱这个女儿,甚至为她感到骄傲,直至二十多年后的异地重逢,仍然丝毫不掩他心中的欢悦之情。
既是如此深情,那又为何在这桩美事之后,选择只身远走,不告而别呢?
那曾经牵手走过多少风雨,为他生下四男二女的妻子呢?
那曾经用黑胡子亲昵扎过,又流淌着同样血脉的儿女呢?
还有啊,那银发飘霜,用三寸小脚迈步艰难的老妈妈呢?
从今而后,谁来搀扶那风烛中的残年呢?
到底是什么力量?可以让人抛下手中握有的一切,包括亲情,爱情,责任和荣辱,狠心甩开一双手,转回头又义无反顾地牵上另一双手呢?
老人没有告诉我们。我们,他的儿孙们,也没有追问。
为何还要追问呢?
二十年,那是七千多个风雨如晦的日子啊!
眼前这个老人,他过得快乐吗?逢年过节,老人会想起我们吗?
二十年了,有多少的话语?该用什么话语?
来不及整理,我只看到,岁月的痕迹早已爬满了老人那张会说话的脸:
人世间的每一个选择,总是相伴着一个个代价。这代价,有时是彻夜难眠的黑夜,有时是午睡后醒来时眼角边的泪痕,有时,是人的一生。
和岳父告别时,我紧紧地拥抱了他,感到了一种久别的体温,还有一丝微微的颤抖。
回过头来,老人还在午后的骑楼下朝着我的方向张望。此刻,他在想些什么呢?
我必须走回生活中去,带着老人的祝福。
是的,那是一个远离了自己的家,却没有忘记祝福的老人。
2006年2月26日琼兰、莉莉陪我与失散二十三年的老丈人重逢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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