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牙”习俗的现实意义

近几年来，每年都出席义父家族企业举办的“尾牙”午宴，出席者除了公司的董事股东职工，还包括许多本外坡客户和供应商、各民族朋友等近两百人，大家边吃边饮，有说有笑，一片乐融融。

每年农历腊月十六日的“尾牙”，是华人的传统“牙祭”习俗之一，也是农历二十四个“牙祭”中的最末一个。每逢这个日期，各企业商家和家庭都备好祭品敬拜“土地公”，酬谢祂一年来的护佑，生意顺利、出入平安，各庙宇也在此日举行“犒君”敬拜仪式，向来为传统华人社会所重视。

我们最早对“尾牙”的认识是从一个民间话题开始的。据称以往的“尾牙”习俗中，雇主除了以丰厚菜肴款待员工外，还会在这一天正式宣布对员工的奖惩和升迁，雇主若要辞退某位员工时，就会在最后一道“全鸡菜盘”上桌时，将鸡首对准那位被辞退的员工，意喻这位员工享用今天这一餐后，明日就可收拾包袱回家了。如此一来，每年的“尾牙”宴会就成了员工们战战兢兢赴宴、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刻了。随着现代劳资关系的转变和改善，这种“辞退习俗”早已不复存在，改为纯粹犒赏员工辛劳付出的“收工酒”了。

2006年中国央视推出的一部重头戏《乔家大院》中，提到一代晋商乔致庸如何藉此“尾牙”宴会，实行其“以儒营商、以儒治家”的经典情节。在乔致庸的倡议下，乔家的“尾牙”酒宴都特设“功劳主席”，保留给那些在一年中为乔家带来良好收益的各分号掌柜员工，接受东家和诸位掌柜的致贺与奖励。乔致庸带头落实的这种新型劳资关系，在晚清和晋商中起到移风易俗的作用，改善了传统的主顾关系。

无独有偶，台湾一间外资保险公司的首席执行员（CEO），也将公司每年的“尾牙晚宴”办成了一个颠覆传统的庆典，一反过往员工列队迎接公司高层主管的惯例，所有公司高层主管一律衣着端庄、整齐列队站在宴会大门口，迎接全体员工的出席，公司高层还登上舞台表演节目娱宾，让公司员工沉浸在一种与众不同的企业文化中。

综合上述古今实例，“尾牙”或是“收工酒”在现实商业社会中是否仍有其积极意义已无庸讳言。我们的老祖宗有许多极具人性化的治家治业大智慧，如今，不是这些智慧已不实用，而是我们与老祖宗的教诲渐行渐远了。

中华民族和文化正在全球范围内复兴，我以为首先应该复兴起来的是这些历经岁月淘洗的东方价值观和经营哲学。人世间一切活动的最终目的都必须回归文化，这个复兴后的文化倘若欠缺儒家思想的精髓和人性化的关怀，就只能剩下财大气粗和浅薄颟顸，这样的复兴，还称得上复兴吗？